关键词：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形成，发展，动力机制

　　一、引言

　　随着经济的全球化和区域经济的一体化，现代物流业的发展加速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加快市场要素的流动，促进区域经济的产业结构高级化、产业空间合理布局和产业发展升级，有利于促进区域生产力的发展。在1998年以前，国内外学术界从物流产业角度进行的研究非常少，基于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研究更是凤毛麟角，国际产业集群研究理论比较成熟，但目前在物流产业集群方面还没有形成较为完整的研究体系，大多的研究比较零散，如在韦伯（1909）最早提出聚集经济的概念后，波特（1990）认为产业集群不仅适用于制造业，也适用于服务业[1]。Gjesing Hansen（2001）研究认为区域物流能力是产业集群及其产业供应链的战略竞争力。Olli Pekkarinen（2005）研究了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的物流产业集群及其竞争力[2]。国内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对产业集群进行跟踪研究，而涉及物流产业集群则是在2000年以后。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1）物流产业集群的作用。如丁俊发[3]（2000），王缉慈[4]（2001），支燕[5]（2005）等。张玲、骆温平[6]（2004）认为物流园区作为产业集群的一种形式，应当发挥相应优势。（2）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机理。如王瑛[7]（2005），章建新[8]（2006），周昌林[9]（2006），杨春河[10]（2008）等。（3）从现代物流对城市群协调发展和区域经济的促进作用。如章志刚[11]（2005）等。

　　从国内外的研究来看，研究内容还很不深入，对于物流产业集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定义、概念、分类、功能、特点、发展战略以及所采取的产业政策等方面，在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演化及发展动力机制方面的研究更是尚未涉足。

　　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内涵及经济性质

　　（一）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内涵

　　国内外不同的学者从各种不同视角对产业集群的内涵进行界定，基本都围绕产业集群的地理特性和产业集群的产业特性两个方面展开。关于物流产业集群研究处于起步阶段，对物流产业集群的界定处于探索阶段。通过国外有关文献的研究，关于物流产业集群含义较多，泛指物流领域的物流园区、物流基地和供应中心。这些研究基本沿用了迈克尔·波特关于产业集群的定义：产业集群是在某一特定领域内互相联系的、在地理位置上集中的公司和机构的集合。区域物流产业集群是达到一定数量规模的，相互具有竞争与合作关系的，与制造业紧密相关联的物流企业和机构，由于相似的资源禀赋偏好或价值链的关联而相对集中，以充分利用资源，提高效率的生产和服务组织形态。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经常向下延伸至销售渠道和客户，并从侧面扩展到辅助性产品的制造商，以及与技能技术或投入相关的产业公司。最后，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包括提供物流专业化培训、教育、信息研究和技术支持的政府和其他机构。

　　（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经济性质

　　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内众多企业和机构在长期的协作过程中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网络组织，它既不是一个独立的企业，也不是纯粹的市场，而是介于企业和市场之间的一种中间性产业组织。在新古典经济学的分析框架内，只存在等级制的企业和完全竞争的市场这两种组织模式，它们被认为是相互替代的两种经济活动组织方式，厂商是自己生产还是通过市场交易获取所需产品，取决于交易成本与企业组织运作成本的对比。但自从“科斯定理”问世以来，许多新制度经济学家借助于“交易费用”这一概念，对市场及企业进行了重新研究和认识。他们的研究表明，在等级制企业组织和完全竞争的市场组织之间，还存在一个广阔的中间地带，即中间性产业组织。因为在现实的经济世界中，大量存在的中间产品促使企业之间必须构建各种关系网络，它们既不属于纯粹的企业科层组织，也不属于完全竞争的市场组织，而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中间性组织。因此，在典型的市场经济中，市场、中间性组织和企业这三种组织模式将是长期并存的，而且它们都是有效率的经济组织。

　　三、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演化

　　（一）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因素分析

　　1.现代消费和生产的特点是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形成的基本因素。现代物流活动是商品实现其社会价值和增值过程中时间空间效用的具体实现形式，是联系生产和消费的中间环节，没有生产和消费，就不会有物流活动，也就不存在物流节点网络、物流企业及其集聚的现象。现代物流产业具有与现代生产和消费的从属关系或共生关系，是现代生产和消费发展的伴生产业。现代生产和消费的特点决定了物流产业的发展模式和特点，也就决定了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演变和空间组织规律。

　　2.物流要素的特征是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形成的主要原因。产业集群理论认为企业的空间集聚是社会因素、经济因素和自然因素等众多因素相互作用形成的空间形式。其中经济因素是最为重要的因素。对区域物流产业集群来说，物流要素是经济系统中最基础性的要素，物流要素的特点决定了物流运作模式和空间组织。

　　（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机制分析

　　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不是企业的简单扎堆，而是有一定内在联系的有机结合。它是一个动态的网络系统，“网络效应”这一概念可以从动态的角度、较为全面地解释其形成过程及内在的经济合理性。具体而言，网络效应可分为两种形式：直接网络效应和间接网络效应。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过程，其实质也是一个体现网络效应的过程。只不过这里的网络效应不是体现在产品需求上，而是体现在物流企业的区位决策上。

　　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作为一种区域性的企业网络，网络结构是它的基本构架，也是其内部不同企业和机构之间相互联系或作用的主要方式。为了快速获取新技术、降低交易成本、克服市场壁垒、取得协作经济效益和分散创新风险，这些彼此依赖的企业、机构结成了网络。通过网络这一构架，集群可以向上延伸到供应商、基础设施供应者，向下延伸到销售商甚至顾客，横向则可以包括提供互补产品的生产商等，此外，它还与政府以及提供培训、教育、服务、信息、研究和技术支持的相关机构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在这个网络中，各行为主体为了解决共同的问题持续互动，使信息、技术、人才、资金及政策等资源频繁流动，各尽所能，各得其所，从而取得了“整体大于局部之和”的协同效应。

　　（三）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动因分析

　　1.自发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以克鲁格曼为代表的一些学者认为，产业集群在哪个区域形成，以何种形式形成的问题上具有很大的偶然性，他们认为产业集群完全是市场自发形成的，很少受到非市场因素的影响（见图1）。

　　自发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模式主要是依靠本区域的地理环境、资源优势等区域条件而形成产业集群。自发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具有以下几方面的特征：一是基于当地的历史文化积淀而形成的，集群内企业之间由于存在共同的文化传统，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密切，交流频繁，大大提高了信息交流的速度。二是在同一文化历史条件下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内易于形成一种相互信任和依赖的文化氛围，使企业之间能够更容易和更有效地协调与沟通，从而降低集群内部企业之间的交易成本。三是在同样的历史文化影响下，创业者自然而然地选择当地的具有传统历史的产业为其创业的目标。

　　对于物流业而言，自发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地区一般具有独特的区位因素，比如优越的地理位置、旺盛的服务需求、发展强劲的制造业集群、密集的高素质人力资源市场、优良的基础设施、良好的资源禀赋、特有的历史文化传统等。当某一地区的区位优势和集聚效应共同作用给生产性服务企业带来的边际费用节约大于服务的提供成本，生产性服务业集群就会在不借助外部力量（如政府推动）的情况下而自发形成。这类服务业集群是市场自然演化发展的结果，从实践经验来看，多见于以人力资源为企业核心资产的知识密集型服务业或集聚于商业中心的批发零售服务等配套产业的生产性服务业集群。

　　2.外生力量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以斯科特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主要动因是地理区域的区位优势、历史氛围、文化环境以及政府的相关政策等外部因素[12]。一些经济地理学家对此持有相似的观点，他们通过大量的实证研究发现柔性专业化和消费的多样化的需求是产业在某一特定地理区域趋向集中的主要原因。这些学者认为，近年来生产组织方式已呈现出从大量大批向更为柔性的专业化生产方式过渡的趋势。斯科特等学者指出，企业内部起着重大影响的因素是不断增加的市场不确定性和技术创新与变革，而原有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作用已经被大幅削弱。众多企业正日益追求生产的分散化，以面对多变的市场需求并能够尽快地适应。在这样的背景下，特定地理区域内企业之间联系的紧密程度便成为关键，并且该地理区域内产业集群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这种多重联系的优势和集聚的外部经济。因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动因主要为区域消费者偏好、市场环境、区域历史文化环境、地区要素禀赋等外部因素，那么区域物流产业集群自身的内部因素对于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的影响就相对较小。在这些外部因素的驱动中，政府影响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影响因素之一（见图2）。

　　对于物流业而言，在某些缺乏较好区位条件的地区，政府在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中就起着十分显著的主导作用。政府为了实现特定规划的目标，建立政策性壁垒限定特定对象的具体区位和活动范围，形成制度落差收益，从而诱发服务企业主体向预期收益高的地区移动和衍生。伴随着若干核心服务企业的发展，关联产业及相关机构逐渐向该区域集聚，最终发展形成生产性服务业集群。这种形成方式的物流产业集群常见于产业园，政府制度带动效应十分明显。

　　3.共同力量形成的区域物流产业集群。除了以上两种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动因外，还有一些学者持有比较折中的观点，认为内生力量和外在条件共同促成了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波特是持有该观点的代表性学者之一，波特认为市场竞争等经济因素在集群的形成和发展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他也强调地区资源禀赋在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中所起的作用。此外，波特认为区域政府战略也与产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息息相关。国内部分学者对此持相同或类似的观点。从现有的理论研究成果及实践经验看，折中主义的观点更符合实际情况。尽管集群的内外部因素的作用机制非常复杂，也很难建立一个理论模型对其影响因素进行量化，但相比之下，该理论最具有解释力，也最能系统、完善地描述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形成和发展的各个方面（见图3）。

　　对于物流业而言，存在一些具有一定区位因素和集聚效应，但还不足以形成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地区。在此情况下，政府对该地区采取一定的政策扶持措施，给予税费优惠，提供资金和市场开发的支持，引导服务企业进入，从而促使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产生。

　　四、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发展的动力机制分析

　　（一）基于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生命周期的动力机制分析

　　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发展的动力机制与其演化发展过程，即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发展所要经历的生成期、集聚期、稳定期、衰退期、更新期这五个产业生命周期阶段（隋广军，申明浩，2004）结合起来，具体分为形成过程中的动力机制、成长过程中的动力机制以及推动集群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机制（见图4）。

　　1.形成性动力机制。形成性动力指的是在生成期，诱发和推动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产生的因素。对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形成性动力机制，可以分为几个方面因素：在市场作用推动下形成的；物流企业在追求外部规模经济的过程中不断集中在某一地域空间内从而促成了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产生；在规模收益、运输成本和要素流动的相互作用下而形成的；由于物流企业在迁移过程中得到的总收益大于迁移所增加的各项运输和劳动成本所产生的。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政府对产业集群的产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2.成长性动力机制。成长性动力机制指的是推动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从集聚逐步向稳定发展的动力机制。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一旦在某一特定的区域内形成，在市场力量的作用下，集群的集聚效应将会越发明显，将吸引更多的区外物流企业向集群内集中。由于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往往都根植于相同或相近的社会文化背景，集群内的物流企业之间对一些显性和隐性知识的交流和传播显得比群外企业要频繁和容易得多，可以推动物流企业的创新步伐，并能促进科技成果进一步转化为实际生产力。区域物流产业集群还可以让群内的企业共享各项基础设施，降低了企业的建设成本；企业间可以共享的信息渠道，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企业的搜寻成本，扩大了企业之间的合作领域，这些外部性动力都将对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发展直至稳定提供动力支持。

　　3.可持续性动力机制。当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会产生自我强化的作用，推动区域物流产业集群进入衰退期或更新期。波特在《竞争优势》中对产业集群发展的自我强化机制有过详尽的描述，他认为在一个比较完备的产业集群中，当企业的数目达到最初的关键多数的时候，即当集聚区内企业数量达到某种临界规模时，就会产生一个自我强化的过程。在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开始的初期，很多企业和机构进入集群，各种技术、信息、资源的共享，生产成本不断下降，新企业受到激励，进入集群的速度也不断加快，企业的生产能力不断提高，区域物流产业集群进入一个正的、良性的自我强化过程，集群将进入起飞阶段（见图5）。但随着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不断发展，企业和服务机构的数量达到了最大的临界值，基础设施的使用达到饱和，导致生产成本不断上升，各种不利于发展的恶性竞争事件不断发生，此时的集群就会逐渐陷入相反的负的、恶性的自我强化过程，集群内的企业数量也会随着这个过程不断减少，逐渐导致集群衰退（见图6）。

　　区域物流产业集群要进入可持续发展阶段往往有两条途径可以选择，一是集群进入稳定期后在良性的自我强化的作用下，直接进入可持续性发展阶段；二是集群进入衰退期后，在可持续性动力机制的作用下推动集群进入更新期，正的自我强化效应再次起作用而进一步过渡到可持续发展阶段。不论是哪种途径，要保持集群的集聚经济优势，达到集群可持续发展，延长集群生命周期，首先都要通过集群内企业和当地政府的共同合作，企业降低生产成本，政府提高当地的环境承载能力，加大对各项公共产品的供给等，但这种努力的结果是有限的，因为成本是不可能无限降低的。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集群持续的竞争优势。而竞争优势的持续力则要通过集群内企业不断地进行技术和制度创新，政府不断进行体制创新来实现。持续的创新能够保持集群旺盛的生命力和活力，甚至能使产业集群产生新的竞争优势（见图7）。

　　（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内源动力机制和外源动力机制分析

　　1.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内源动力机制分析。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社会根植性依托于集群内丰富的社会资本所形成的价值链网络及其企业间的经济关系。在高水平的集群网络内，区域物流系统中的物流企业在联合R&D、联合营销、产学联合、企业孵化、培训协议、知识产权保护等作用下，由于企业靠近知识资源，集群网络内技能人员的流动和新知识的传播，以及科研机构的创新成果在本地企业的应用，将产生更多的新知识和新技能，知识溢出和协同效应使得在产业集群环境下区域物流的发展优势非常明显，并在良好的制度下可减少物流产业发展的不确定性。

　　2.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外源动力机制分析。政府行为和竞争环境是影响集群外部竞争优势的重要因素，它们衍生出来的作用关系形成了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发展的外源动力机制，如产业政策、政府主导的产业发展项目以及有关的投资、外部市场竞争、区域品牌建设等。两方面相互作用和补充，形成了集群环境下区域物流发展的外源动力机制的基础。

　　（1）区域物流发展中的政府行为。政府行为首先表现为产业政策，它主要用以解决“市场失灵”和“系统失灵”。自发成长起来的区域物流面临市场的不确定性和环境的动荡，难免出现市场失灵和系统失灵现象。政府的作用就是处理市场和系统所不能解决的问题，弥补市场和系统的不足，并提高效率。产业集群环境下区域物流发展的外原动力还来自政府的各种专项发展项目，以解决集群发展中存在的不足或某些危机，寻找突破口来推动物流产业的更新和升级。

　　（2）区域物流发展中的竞争环境。竞争环境包括国内市场竞争和国外市场竞争，外部竞争压力和竞争性市场需求可激发物流产业的进步和发展。在经济全球化趋势下，区域物流只有参与外部市场竞争特别是国际市场竞争，才能提高物流产业及相关企业的竞争力，才能在全球价值链中取得竞争优势，并掌握主动权。外部竞争可以保持集群以及区域物流相当的开放度，避免因封闭而陷入过多的市场风险和发展陷阱之中。

　　五、结语

　　21世纪的竞争是供应链之间的竞争，区域物流是供应链的重要节点，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作为政府推动现代物流发展的主要形式和解决物流市场供求结构矛盾、粗放经营和社会化程度等问题的途径之一，在整个物流系统中发挥着集约整合社会物流资源、提高整体经济运行效率的作用。因而，区域物流产业集群具有产业集群和区域物流的双重特征，它的形成和发展是物流产业自身不断发展壮大的结果，同时也是市场需求与区域物流产业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结果，区域物流产业集群的发展演化有其深层次的本质规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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