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业与批发业影响的实证研究 |
| 副标题： |
| 作者：李庆文 来源：《上海立信会计学院学报》2010年4期 人气： 时间：2011-3-4 10:12:08 进入论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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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市场经济体制的进一步完善，流通领域也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特别是近年来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我国零售业的规模在不断扩大，[1][2]并逐步压缩批发业的生存空间。[3]甚至有观点认为批发业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4]即所谓的“批发无用论”，其主要依据有：一是厂商自设流通渠道以及流通渠道扁平化趋势，[5]使批发业的活动领域缩小，[6]二是零售业新兴业态的不断涌现，零售商更多地直接与生产商展开交易，[7][8]从而越过了批发商。[9]那么，批发业到底还要不要存在，还有没有发展的空间一直是国内外商业理论界争论的重要话题。
改革开放使我国经济空前活跃，人们的收入也得到了极大地提高。随着收入的日益增加，人们改善生活和提高生活质量的可能性和迫切性进一步加强，而生活水平的提高需要更好更多的消费来体现。[10]那么，为了适应收入提高带来的消费能力的增强，商业应该做怎样的改变？是更快的发展零售业；还是更注重批发业的发展；批发业与零售业是此消彼长；还是相互促进？
本文通过对城镇居民收入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与批发业和零售业之间关系的实证分析，对上述问题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探讨，并得到了一些有益的启示。
二、变量选择和数据说明
为了研究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与批发业和零售业之间的关系，本文选用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来代表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用urbanincome来表示。至于批发业和零售业，本文选用批发业销售总额和零售业销售总额来进行分析，分别用wholesale和retail来表示。这三个变量均选取1995年-2008年的时间序列数据，样本容量为14，所有数据都取自相应年份的中国统计年鉴。为了减少数据异方差性和偏态性，本文对三个序列都取自然对数，[11][12]相应的用lurbanincome、lwholesale和lretail来表示对应的变量的自然对数，然后考察其自然对数值之间的关系。
图1 1995年-2008年零售业销售总额的变化
图2 1995年-2008年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变化
图3 1995年-2008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变化
三、协整分析
现代时间序列计量经济学认为，用传统的回归分析方法来处理时间序列数据会经常因为时间序列本身的非平稳性而导致“伪回归”。根据经验，绝大多数的经济时间序列都不具备平稳性条件。[13]因此，对于时间序列的计量分析，现在一般依据协整理论进行。协整理论认为，两个非平稳的时间序列是有可能存在两序列的一个具有平稳性关系的线性组合，前提条件是这两个时间序列单整阶数相同。若这样的线性组合存在，则两个序列就存在协整关系，否则就不存在协整关系。[14]
协整关系存在的经济意义是指两时间序列相互间有着长期稳定的比例关系，也就是说，两个序列形成了一个具有长期均衡性的系统。在本文中，对于lretail和lurbanincome分布代表的两个时间序列以及lwholesale和lurbanincome代表的两个序列，只有它们之间具备协整关系，才能说明城镇居民收入分别与零售业和批发业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
鉴于两个序列协整关系存在的前提条件是两个序列的单整阶数相同，所以首先要对这些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以判断它们是否有相同的单整阶数。
(一)平稳性检验
所谓时间序列的平稳性一般是指时间序列的统计规律不随时间的变化而改变，也就是说生成变量时间序列数据的随机过程的特征不随时间变化而改变。[15]本文选择最常用的检验时间序列平稳性的DF检验和ADF检验来对lurbanincome、lwholesale、lretail以及它们的差分序列的平稳性进行检验。DF-ADF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中，dlurbanincome、dlwholesale和dlretail分别为lurbanincome、lwholesale和lretail的一阶差分序列。在显著性水平α取为0.05时，对于lurbanincome、lwholesale和lretail，其DF-ADF统计量的概率值分别为0.8682、0.4338和0.6911，均远远大于α，因而都无法拒绝序列为非平稳的原假设，也就是说这些序列都存在单位根，不具备平稳性。而对于它们的一阶差分序列dlurbanincome、dlwholesale和dlretail，DF-ADF统计量的概率值分别为0.0156、0.0349和0.0089，均明显小于α，因而都可以拒绝序列为非平稳的原假设，判定为具备平稳序列。
由上可见，lretail和lurbanincome两个序列以及lwholesale和lurbanincome两个序列本身为非平稳，但它们的一阶差分都是平稳序列，也即它们均为一阶单整序列I(1)。由于它们的单整阶数相同，所以两个序列之间有可能存在协整关系，从而可以进行协整检验。
(二)长期均衡关系分析
一种用于协整检验的可靠方法是向量自回归方法，同时由于该方法是基于VAR模型，因而还可以在协整检验之后进行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解分析。协整关系的存在说明了城镇居民收入的增加与零售业、批发业的发展有着必然的联系，而且这种联系是长期稳定的，而不是暂时的或偶然的。用Eviews软件还可以对它们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进行定量分析，Eviews软件报出的标准化协整方程是：
上述方程式中圆括号中的是相关估计值的标准误，方括号内的是t统计量的值。
(1)式反映了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业销售总额之间的长期关系，(2)式则反映了城镇居民人收入水平对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的长期关系，从两个方程估计量的t统计量来看，各估计量在统计上都是非常显著的，也就说明了各变量之间的关系是显著的。综合分析以上两个方程式可以得出：
1.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与零售业销售总额、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均呈正相关的关系。随着收入的增加，居民的消费需求自然会相应的扩大，从而引起对零售和批发的需求的增加。由于本模型为双对数模型，所以lurbanincome的系数反映的是零售业销售总额、批发业销售总额对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弹性。(1)式中lurbanincome的系数是1.264722，表明当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每提高一个百分点，零售总额将因此而增加1.264722个百分点，零售总额增加的比率大于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的比率。(2)式中lurbanincome的系数是1.819857，表明当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每提高一个百分点，批发总额将因此而增加1.819857个百分点，批发总额增加的比率大于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的比率。
2.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业销售总额的弹性和对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弹性都大于1，说明了随着收入的增长，城镇居民的消费潜力将会进一步释放。
3.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业销售总额的弹性小于对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弹性，说明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变化对批发业的影响大于对零售业的影响。
(三)误差校正机制分析
协整检验结果显示，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分别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形成了长期均衡，但这种均衡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是一种动态的均衡。当均衡系统受到冲击从而使平衡被打破时，系统会通过一定的误差校正机制(Error Correction Mechanism)逐渐地回复到均衡状态。显然，这种长期均衡系统的稳定性程度取决于回复的速度，即自我修复能力的强弱。
为衡量自我回复均衡能力的强弱，需要分别建立以lretail、lwholesale的一阶差分dlretail、dlwholesale为解释变量的误差校正模型(Error Correction Model，ECM)。解释变量应考虑dlretial、dlwholesale的滞后值、lurbanincome的一阶差分dlurbanincome的当期值和滞后值，以及直接反映修复能力的长期关系残差的滞后值，即(1)式和(2)式中的滞后值 。
按照从一般到特殊的简约化建模研究思路，本文建立了以下误差校正模型：
上述两个方程式中圆括号中的是相关估计值的标准误，方括号内的是t统计量的值，大括号内的是概率值。
模型中 为回归残差。(3)式和(4)式中 的系数和的系数所对应的t统计量都大于显著性水平为0.05的临界点，表明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下这两者对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均存在显著影响。(3)式和(4)式中dlurbanincome[，t]的系数都为正，表明城镇居民收入的增速增加，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增速也会随之增加。
另一方面，(3)式和(4)式中的系数都为不小的负值，其系数分别为-0.765和-0.494，表明如系统因偶然冲击偏离长期均衡，误差校正速度会分别达到76.5％和49.4％，表明该均衡系统具有较强的误差修正能力。即使暂时偏离长期均衡，其自我修复并回到均衡的速度是很快的。对误差校正机制的分析表明，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分别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不仅有长期均衡关系，而且这种关系还具有高度的稳定性。
(四)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关系的存在是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分别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存在必然联系最为直接的统计学证据，但协整关系的存在并不说明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中孰因孰果。为了弄清因果关系，本文采用时间序列分析中最为常用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Granger Causality Test)进行判断。为了保证检验的可靠性，本文依次检验了滞后期为1年-3年时的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如表2和表3所示。
综合考虑在不同滞后期情况下的各种结果，不难看出，由lurbanincome到lretail以及由lurbanincome到lwholesale的单向因果关系是存在的。滞后期越长单向因果关系才更明显，说明了变量之间的影响存在着滞后效应，一般需要2年-3年其影响才体现出来。
四、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解
在上述内容中，本文分析了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分别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长期均衡关系，并找出了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为了更深入地认识它们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在受到冲击后一定时间内的变化规律，还需要在协整分析的基础上进行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解。
(一)脉冲响应分析
脉冲响应分析(Impulse Response Analysis)一般是通过观察脉冲响应函数的图形来进行的。假设随机扰动项受到一个标准差冲击，变量无论是在当前还是此后若干年均会受到影响。[13]图4和图5分别是lretail对自身和对lurbanincome的脉冲响应函数图；而图6和图7则分别是lwholesale对自身和对lurbanincome的脉冲响应函数图。图中，横坐标为时间(年)，纵坐标为lretail(图4和图5)、lwholesale(图6和图7)。实线为lretail、lwholesale受冲击后的变动轨迹，虚线为lretail、lwholesale加减两倍标准差的数值，表示受冲击后lretail、lwholesale可能达到的上限和下限，即影响的最大范围。
图4中，在给予零售业销售总额一个标准差的冲击后，其脉冲曲线在前三年快速下降，然后基本保持接近零的位置的一条直线。这表明，如果第一年零售业总额因某种因素影响而增加，经过一段不太长时间便没有了刺激效应。这说明零售业本身的发展是非常平稳，也就是说消费者的消费是相对稳定的，即使由于某种原因促进了消费者在某段时间的集中消费，但不会产生长期的消费增加。
图5直观表示了零售业销售总额对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变动的响应。在给予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一个标准差的冲击后，零售业销售总额的响应有三个显著的特征：一是在收入增加的第二年马上使零售总额显著提高；二是零售总额在第三年又急促下降至谷底；三是零售总额从第四年开始保持缓慢上升的态势。造成上述特征的主要原因分析如下。
图4 零售业销售总额对其自身变动的响应
图5 零售业销售总额对城镇居民收入变动的响应
首先，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因某种原因有较大提高的情况下，居民往往会有一个收入增加带来的引致消费，从而造成零售总额的快速提高。另一方面，零售总额对城镇居民收入的迅速响应表明了我国居民的生活还处于比较低的水平，存在着改善生活的强烈要求，因此当收入一有明显的增加，就马上会扩大消费以改善生活。
其次，零售总额随居民收入水平提高而在第二年便迅速增加到顶峰，然后在随后的一年急促下降至谷底，这说明了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对零售总额的影响具有脉冲效应。其原因主要是居民收入的不稳定性以及对未来生活不确定性的担忧，因而即使收入有了增加，也只是拿出一部分作一下生活的临时改善，更多的部分保留下来，作更长远安排。
最后，零售总额在第三年迅速探底之后便一直保持缓慢上升的良好态势，体现出影响具有持续性的特点。其原因在于居民在收入增加之后只是消费了很小的一部分，而把相当大的部分用于保障和改善未来生活，因此会用于投资等其他方面，而随着投资等的回报增加，居民的支出会不断增加，从而使零售总额也在不断上升。
综上所述，城镇居民收入的增加对零售总额的影响具有脉冲性和持续性，要扩大居民的消费，增加居民收入是一个有效的途径。
图6中，在给予批发业销售总额一个标准差的冲击后，其脉冲曲线在前几年非常缓慢地下降，在第5年降至谷底，然后转变为缓慢上升。这表明，如果第一年批发业总额因某种因素影响而增加，其刺激效应是比较明显的，虽然其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下降，但下降速度是非常缓慢的，要经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才降至谷底，而下降幅度非常小，然后再缓慢上升。这说明批发业的发展对其自身发展是具有推动力的，而且其推动力是长期存在的。其原因是批发业的发展往往需要建设大型批发市场以及相应的配套设施，在其建立起来之后一般都会长期运营，从而使其自身得以不断的发展。
图7表示的是批发业销售总额对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变动的响应。在给予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一个标准差的冲击后，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响应与图5颇有相似之处：一是响应非常迅速；二是响应在急促上升后很快又下降至谷底；三是都从第四年开始保持缓慢上升的态势。其主要原因是批发业与零售业是密切相关的，零售业的发展会拉动批发业的发展，而批发业的发展会给零售业提供更好的发展基础，二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也相互制约。这要求相关管理部门在制定零售业和批发业的相关政策时，要充分考虑它们之间的关系，注意统筹兼顾，平衡发展。
图6 批发业销售总额对其自身变动的响应
图7 批发业销售总额对城镇居民收入变动的响应
(二)方差分解
当系统的某个变量受到了一个单位的冲击以后，变量之间的交互作用程度可以以变量的预测误差方差百分比的形式来反映，这就是所谓的方差分解，其基本思想是把系统中每一个内生变量的变动按其成因分解为与各随机扰动项相关联的各组成部分，以了解各信息(innovation)对模型内生变量的相对重要性。下面通过对lretail、lwholesale进行方差分解，以了解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的贡献率，以及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自身对自身的贡献率的动态变化。方差分解的结果见图8和图9。
图8 零售业销售总额方差分解图
图9 批发业销售总额方差分解图
图8中，横坐标表示时间(年)，纵坐标反映用一个序列的数据预计另一序列时的预测误差方差百分比，该百分比越大，表示前者对后者影响越大，重要性越明显。实线和虚线表示分别用零售业销售总额自身数据，以及城镇居民收入数据预测零售业销售总额时该百分比随着时间推移的变动规律。
在期初，零售业销售总额和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业销售总额的预测误差方差百分比分别为100％和0，即零售业销售总额的增长完全依赖于其自身的推动。即使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在期初有所提高，也并不会马上产生效果。但是，在14年内，零售总额对自身的推动作用单调下降，而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总额的推动作用却单调上升。这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者的效果日益显现，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到第14年左右，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总额的影响已达10％。
依据对图8同样的分析方法来分析图9，可以看出：在期初，批发业销售总额和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批发业销售总额的预测误差方差百分比分别为100％和0，即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增长完全依赖于其自身的推动。即使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在期初有所提高，也并不会马上产生效果。但是，在14年内，零售总额对自身的推动作用单调下降，而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总额的推动作用却单调上升。这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者的效果日益显现，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到第14年左右，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对零售总额的影响已达6％。
五、结论和启示
1.在过去14年间，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分别存在协整关系，它们间形成了长期均衡，具有统计学意义上的必然联系。
2.在长期均衡中，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是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变动的格兰杰原因，它们之间存在统计学意义上的因果关系。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将导致零售业销售总额增长约1.26个百分点，导致批发业销售总额增长约1.82个百分点。
3.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分别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的长期均衡具有高度的稳定性。即使受到外部冲击，也能以较快的速度回复到均衡状态。这直接反映了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与零售业销售总额和批发业销售总额之间关系的长期稳定性。
4.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解表明，无论是零售业销售总额自身的增长，还是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对零售业销售总额的增加都存在一定的促进作用。两者的刺激效应都有一定的持续性。前者见效较快，但后续效应比较弱；后者见效也很快，而且后续效应随着时间推移而日益显现。
5.对批发业销售总额的脉冲响应分析和方差分解表明，无论是批发业销售总额自身的增长，还是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增加对批发业销售总额的增长都存在明显的促进作用。两者的刺激效应都有明显的持续性。相对而言，前者的效应一直保持平稳，而后者则先是快速上升，后又陡然下降、再缓慢上升，其后续效应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加。
综合上述分析结果，可以得到以下启示：一是随着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为了满足其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的需要，必须加大零售业和批发业的发展，而且要使零售业和批发业的发展速度要大于城镇居民收入水平提高的速度。二是应该注意采取适当措施使零售业和批发业协调发展，以及促使批发业相对地更快发展。三是为了更好地发展零售业和批发业，除了改善零售业和批发业自身的发展条件外，更重要的是要采取合理措施促进城镇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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