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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浩: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国内外文献评述
来源:《兰州商学院学报》2012年第3期 发布时间:2017-3-8 点击数:

    内容提要:由于世界各国与地区的少数民族在发展中都会遇到语言障碍、文化差异、融资困难等共性问题,所以,通过优惠的商业政策安排,来促进少数民族与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是世界许多国家与地区一贯的做法。本文通过对中外相关文献的检索归类,对少数民族商业的定义,少数民族商业政策适用的范围及其内容,少数民族商业发展的新特点,以及有关我国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理论研究与实践等进行了系统综述,以期为今后更深入的研究奠定基础。

    关 键 词:少数民族/商业/政策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针对少数民族地区发展的政策着力点一直是“全面帮扶”:大力进行财政转移支付,以“输血”形式进行扶持;与此同时,也制定了一些企业利润留成、减免税和降低市场准入门槛等商业政策。这些商业政策对形成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造血”机制十分有效,为促进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了极大促进作用。对此,国内学者进行了大量描述性的研究

  从我国少数民族地区的历史、自然条件、文化传统和现实情况看,除了需要通过国家大量进行基础设施和文化教育等方面的投入外,同时也需要通过商业政策的系统设计,来激发当地群众适应市场经济体制和商品生产与交换的内在动力。本文将对有关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研究进行系统综述,梳理出国内外关于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研究的理论脉络,以期对我国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相关问题的认识有所深化。

  二、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适用范围与适用对象

  在发展商业时,各个国家与地区的少数民族面临着一些相同的困难,诸如,语言障碍与文化差异,导致市场渠道狭窄;基础薄弱,发展的起点低;缺乏原始资本同时受地域条件约束,难以吸纳外部资本与人才,后续发展乏力,等等。故此,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均是帮助少数民族克服商业发展困难的优惠性政策条款。而为了使这些商业优惠政策有确定的受惠对象和范围,因此,在进行少数民族商业政策设计之前,首要的问题,是对少数民族商业进行定义的问题。

  迄今为止,国内外研究者对少数民族商业的定义有三类: 

  第一类是英美和欧洲研究者的定义。他们认为,少数民族企业即为少数民族商业。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适用对象,即为本国少数民族企业。界定少数民族企业,不是以企业是否设在少数民族聚居区来界定,而是通过企业所有者及其雇佣员工的民族构成来界定。在美国,少数民族商业(minority business)是被广泛采用的术语,很少用族裔商业(ethnic或racial)这类术语。一旦使用了与特定族裔或民族相关的说法,那么通常是指专门生产这个族裔专用文化或生活用品的企业①。在欧洲则没有这样的区分,少数民族企业、少数民族商业和族裔商业经常可以通用,而且少数民族企业也经常被称作“移民企业”。在通常情况下,欧洲的移民企业一般就是指少数民族企业

  自20世纪60年代后期,美国的公共政策和私人机构开始将支持和发展少数民族企业作为政策目标,这类政策发端于对非裔美国人所有的企业进行支持。1969年美国商务部下设了少数民族商业办公室,该办公室目前更名为少数民族商业发展署(Minority Business Development Agency,简称MBDA)。与此同时,美国的小型企业管理机构也发起了一系列支持少数民族商业发展的政策项目,包括发放贷款、政府采购等内容。到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一些大型企业迫于经济、道德和政治的压力,也制定了向少数民族企业采购产品的计划,将少数民族企业作为供应商进行商业支持②。从这些支持政策中可以看出,对少数民族商业的政策界定,直接决定着一个企业是否属于应当“支持的企业”。

  在美国的文献中,大多数是按照企业的所有者是否为少数民族来界定少数民族商业的;但也有研究者认为,这样的界定是没有意义的,还应该根据这个所有者所涉及少数民族事务的程度来决定。如果一个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与少数民族社区无关,则不能称作少数民族商业。为使少数民族商业这一政策适用范围清晰与明确,美国甚至明确地将少数民族限定为:非裔美国人、西班牙裔美国人、土著美国人(印第安人和阿拉斯加土著人)和亚太美国人。在美国,政府少数民族援助计划组织最初将少数民族企业规定为:该企业至少要有51%的股权由少数民族成员所拥有。然而,美国全国少数民族供应商发展委员会(The National Minority Supplier Development Council,简称NMSDC)则把少数民族企业定义为:一个企业只要有30%的少数民族股权,即被视为少数民族企业

  第二类定义比较特殊,它既不是以企业是否处于少数民族聚居区来区分,也不是视企业的少数民族雇员占比与股权占比情况来区分。这些研究者③认为,对企业进行扶持,不能以族裔人数的多少来界定。在南非,黑人的数量多于白人,在人数上是多数民族,白人是少数民族;但是,黑人企业的经营竞争力低于当地的白人企业,所以从社会和政治的需要出发,应该对黑人企业进行政策扶持。由此可见,对少数民族商业的界定不能单纯以企业所有者的族裔人数占当地总人口的比例确定,而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依据企业的产业地位、地理位置、劳动力市场和制度环境等多种因素来确定哪些企业属于少数民族企业的范畴。

  第三类是我国的定义。我国对少数民族商业的定义虽无统一标准,但研究者均有意无意地将商业的范围扩大化和模糊化了。或将商业的范围扩大化:将经济政策与商业政策混为一谈,于是商业政策中便包括了对少数民族聚居区进行扶持的金融、财政和市场政策;或将商业政策的范围模糊化:仅仅将民族贸易政策和商品流通政策当做商业政策,将涉及金融和企业内部经营的商业活动排除在外。但有三点在我国是明确的:首先,我国的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具有明确的区域针对性,作用范围有明确的地理指向,即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其次,我国的商业政策是公共政策,是国家经济政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关于指导、规范、调节商品流通、商业经营活动的准则;再次,我国的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其适用范围宽于欧美,既包含对少数民族地区企业的政策扶持,也包括对少数民族企业外部环境的改善。

  在我国,有学者④专门界定了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含义,将民族商业政策定义为三个集合的乘积,即M×S×Z。其中M是民族的集合,在我国有56个元素(56个民族),这些民族聚居在不同地区,生活与生产方式有较大的差异,因而成为具有差异性的政策主体。S是商业活动和商业组织的集合,由所有营利性的行为构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这些营利行为最终由交换活动来实现营利目的。具体可分为售卖(零售、批发、拍卖、典当等)、生产(加工、装配、包装、拆分、装饰)、租赁(商品租赁、金融租赁)、服务(餐饮、酒店、旅游、运输、保险、金融等)这四类。Z是政策的集合,由主体、目的、手段、过程这四个要素构成,由此来界定政策集合中的元素。民族商业政策是M、S、Z是这三个集合乘积的集合。这个定义内涵清晰、范围全面,但是却不如欧美的定义那样具有可操作性。按照这种定义思路,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对象和范围可以通过点、线、面、体四个维度进行界定。

  三、关于对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内容

  1.国外对少数民族商业(企业)扶持的方式

  美国对少数民族企业进行扶持始于20世纪60年代后期。此后,支持少数民族商业的发展不仅成为美国政府机构的政策目标之一,同时也成为社会私人机构的政策目标。20世纪60年代后期,美国小企业部门(简称SBA)和MBDA开始对少数民族企业进行扶持。扶持方式不仅包括直接为少数民族企业主提供资金、管理和技术上的支持,还包括帮助少数民族企业获得政府的采购合同。美国全国少数民族供应商发展委员会(简称NMSDC)是联系大公司和少数民族企业的一个私人机构。为了帮助解决少数民族企业融资的困难,NMSDC在1999年提出了“股权资本倡议”的政策,允许少数民族企业利用股权进行融资。在美国的内陆城市,州政府以提倡和鼓励少数民族成员以自主就业和创业的方式作为对抗贫穷的手段。

  欧洲开展对少数民族商业扶持和支持的计划迟于美国,同时也得以在扶持方式上借鉴了不少美国的经验。在欧洲,于不同时期,这种“扶持”有不同的重点。在扶持计划之初,政策的重点是对少数民族商业进行创业扶持;而后则是帮助少数民族商业在由劳动密集型转型为资本密集型的过程中开展金融支持。与此同时,对一些滞后、并约束少数民族商业发展的政策和法规,也进行了调整。比如,在英国,有所谓“商店法”(Shop Act)。该法的内容之一是限制零售商店的营业时间。这个法律有利于大型零售连锁商在当地与南亚族裔开设的商店竞争,因为大型零售连锁店是通过规模获利,而南亚族裔则是通过较长的营业时间获利的。欧洲国家除了通过一些非歧视性的立法政策来促进少数民族成员的就业外,也成立了一些少数民族商业支持机构,如英国贸易和工业部于2000年建立了少数民族商业论坛(简称EMBF),EMBF是专门为少数民族企业服务的机构,为少数民族企业提供包括资金、信息、技术等方面的援助。

  欧美国家对少数民族商业的一系列扶持政策,极大地推动了少数民族企业的发展。以美国为例,从2002年到2007年间,美国的少数民族企业增加了46%,这些新增加的企业为社会创造了新的就业岗位,推动了当地的经济的发展,进而推动了整个美国的经济发展;少数民族企业作为一个快速增长的商业部门同时增强了美国的经济在全球的竞争力⑤。

  2.少数民族商业(企业)扶持政策的作用和意义

  America的研究认为⑥,美国SBA和MBDA提供的直接扶持政策使那些想从商但是缺少经验、资本或是技术的少数民族个人有了从商的机会,从而促进了少数民族企业数量的增加,并为社会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进而缓解了当时社会的政治、经济压力。然而,他认为这项政策忽视了帮助少数民族企业增加和提高其创造力和竞争力,因此,他建议把对少数民族企业的扶持重点放在那些增长潜力大的少数民族企业上。而在当时,在美国,少数民族企业在整个美国经济中所占的比重并不高。

  Matthew Sonfield认为⑦,美国NMSDC的“股权资本倡议”之所以没有达到预期的政策效果,其根本原因是少数民族企业所有者担心放弃多于51%的股权会危及他们的少数民族企业的地位,从而失去针对于少数民族企业的一些优惠政策。鉴于这种情况,1999年NMSDC决定将51%的股权标准减少到30%,即一个企业只要拥有30%的少数民族股权,也仍然被视为少数民族企业,并可以取得政府或是援助机构针对于少数民族企业的采购合同。但是,由于种种原因,这项新的标准最后却没有实施,因而少数民族企业的最低股权标准仍然被维持在51%。

  美国的一些内陆城市利用少数民族自主就业的方式来进行扶贫。但Cedric Herring研究后认为⑧,单纯依靠这种方式扶贫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一些少数民族的贫穷和失业问题。美国地方政府这种扶贫的方式主要是扶持少数民族成员创业,使他们成为企业家或者是管理者,但是我们知道,不可能使每个人都成为企业所有者,因此这种扶贫方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一些人的贫穷状况,但由于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因而仅仅依靠这种方式扶贫最终还是行不通的。

  当然,国外的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在20世纪90年代,美国有些民众认为一些扶持政策反而是对少数民族企业的一种“反方向的歧视”,并且认为有些政策和措施是“不合适”或者是“不合法”的,因此,在这一时期,一些扶持计划被迫停止或者受到限制;此时,美国政府也制定了一些新的关于少数民族企业的法律标准。虽然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在其发展过程中存在过争议并遭遇过挫折,但是少数民族企业援助政策的援助价值是不容置疑的。

  3.关于少数民族企业自我发展的研究

  少数民族企业是少数民族商业活动的载体;而同时对于企业来说,由于市场经济是利益取向型的经济,因此,少数民族企业自身的经营与发展也很重要。由此,国外研究者们在关注政策措施对少数民族企业扶持的同时,对少数民族企业自身商业经营和发展状况也进行了关注和研究。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结论:

  (1)少数民族企业不能过度依靠政府援助政策。美国学者Bates和Williams认为⑨,少数民族企业必须扩大自己的产品市场,不能过度依赖政府采购。他们认为,刚起步的少数民族企业得到规模大的政府采购合同往往会提高其倒闭的可能性,而少数民族企业拥有自己分散的顾客比过度依靠政府采购的销售模式要明智得多。

  (2)少数民族企业要重视营销的作用。美国学者Sudar W.Fleming认为⑩,少数民族企业的管理者们必须重视市场营销的作用,尽最大可能去满足顾客的需求和应对市场的变化。英国学者L.Altinay和E.Altinay(11)也认为,少数民族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面临着越来越激烈的竞争,因此,少数民族企业不仅要重视不同市场上顾客的需求,而且还要随着竞争者的变化来调整企业的营销策略,同时亦应重视市场营销的作用。

  (3)少数民族企业要朝着多元化发展。少数民族企业的多元化发展是指使少数民族企业逐步从它们那种传统的低附加值模式中走出来。Monder Ram和David Smallbone认为(12),政府或者援助机构可以通过供应商的多样性来促进少数民族企业向多元化方向发展。

  (4)少数民族企业应该更加重视管理的作用。英国一些研究者认为随着企业的发展壮大,对企业管理上的要求也将越来越高,因此应提高企业的经营管理水平。

  可见,于欧美,较为普遍的观点是,虽然政府和社会的一些援助机构对少数民族企业的援助政策从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企业的发展,但是少数民族企业不能过度依靠这些援助政策。因为,对于一个企业来说,只有自己积极努力扩大产品的市场需求,提高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和提高企业的经营管理水平,才是根本的发展出路。

  4.关于国外少数民族商业发展新特点的研究

  最近几年,在欧洲和北美的劳动市场中,少数民族自主就业率显著提高;国外其他一些地区的统计数据也显示了这一特点。少数民族自主就业增加这一新特点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

  Gamal Ibrahim和Vaughan Galt认为(13),文化差异、劳动力市场的特点和社会体制因素隐藏在这一现象背后。由于民族心理和风俗习惯的不同,地域、历史和文化差异等原因,少数民族成员在社会中往往受到一定的社会歧视。在劳动力市场中,他们的失业率很高,再加上少数民族成员的“自我限制”心理,少数民族成员会考虑自主就业;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自主就业是少数民族成员避免歧视和寻求经济独立的一个工具。前文中提到,在美国,一些内陆城市政府把鼓励少数民族成员自主就业作为扶贫的手段,并出台了相应政策,这种现象的出现应该与少数民族的“弱势”地位有一定的关系。

  四、我国关于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理论研究与实践

  我国关于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研究起步早、内容广,但研究边界不清晰。少数民族贸易政策、商品流通政策、市场建设政策乃至一些区域性经济政策,均被视为商业政策。但在大多数文献中,往往将少数民族贸易政策视为商业政策。

  根据少数民族地区的现状与特点,我国制定了多种具体的关于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贸易政策。这一民族贸易政策的制定与施行过程可以概括如下:

  (1)20世纪50年代初,国家根据各少数民族地区的不同情况,有计划地积极建立与发展国营贸易机构,对国营贸易企业的经营亏损,国家财政列入预算予以补贴。

  (2)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初,国家对民族贸易和企业实行了以“价格补贴、补充企业自有流动资金和提高企业利润留成比例为主要内容的民贸三项照顾政策”。

  (3)20世纪90年代,国家进一步完善民族贸易和民族用品生产优惠政策。1997年国务院出台了《国务院关于九五期间民族贸易和民族用品生产有关问题的批复》,重申了有关优惠政策,加大了扶持力度。

  (4)21世纪国家对民族贸易实行“新的民贸三项照顾政策”,对少数民族企业提供新的贷款优惠利率、税收优惠以及财政补贴等政策,以促进其发展。

  目前,我国的少数民族贸易政策已经逐步形成一整套特殊优惠政策体系,主要有以下几项内容:一是设立民族贸易贴息贷款;二是实行贷款利率优惠;三是实行税收优惠。

  关于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作用,温军在其《中国少数民族经济政策的演变与启示》(2001)一文中,通过考察少数民族经济政策的演进历程,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一系列行之有效的经济政策,有力地促进了少数民族经济发展,但是却忽视了少数民族的特点和“人”的全面发展,并给出了自己的几点政策建议。

  关于我国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成效和存在的问题,内蒙古民族贸易研究会课题组的《关于贯彻实施民族贸易优惠政策若干问题的调查与思考》(2000)一文,在指出1990年代以来国家实行的民族贸易优惠政策对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作用和贡献的同时,针对民族贸易政策在实施中出现的问题,给出了继续大力推行民族贸易优惠政策、明确民族贸易优惠政策的享受对象和范围、提高民族地区流通企业素质等几点政策建议。杨花英在其《民族贸易现行政策的弊端及其调整研究》(2008)一文中,指出了在党和国家一整套特殊优惠政策的扶持下我国的民族贸易不断发展的同时,民贸政策在贯彻实施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并给出了相关的政策建议。于磊在《我国民族贸易政策过程研究》(2007)一文中,对民族贸易政策的整体运行过程进行了分析,探讨了民族贸易政策制定、执行和评价中所出现的问题,并提出了改进的政策建议。彭继芝的《浅谈新形势下民族贸易及民族用品生产》(2004)一文,指出了民族贸易企业融资方面的困难,提出应该进一步对少数民族企业贷款放宽政策的建议。王有美(2011)对临夏州民贸生产企业贷款贴息落实情况进行了研究。张宏霞、杨文全(2011)也对乌兰察布市民贸企业实施优惠利率贷款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了调查,指出了存在的问题,并给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民族贸易和民族特需用品生产企业实施贴息和贷款利率优惠政策,是国家对民族企业发展进行金融扶持的一项重要举措。这些政策减少了少数民族企业的贷款利息负担和融资困难,提高了企业的经营效益,因此这些政策的实施效果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可见,在政策执行的过程中,随着内部的社会经济发展和外部环境的改变,有必要对少数民族商业政策开展研究,对有些优惠政策的倾斜力度和范围应适时加以调整。

  五、几点评论

  首先,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与市场的合理边界在哪里?这是制订公共经济政策时必须注意的问题。否则,过于强调政策的作用并广泛加以使用,会不知不觉步入到计划经济的模式之中,市场的作用会被削弱或扭曲。在文章涉及的中外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研究文献中,均未涉及这方面的问题,但研究者必须要注意到在制定政策时的经济体制背景,尤其要注意那些通过公共财政支出落实的优惠扶持政策,是否符合公平性原则。公平性原则并不否定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和特定的条件下对某个少数民族特殊的优惠,而是要注重长期的政策效应,以及各个少数民族的共同发展。

  其次,要明确商业政策的支持重点在哪里?从我国的现实看,对少数民族的一系列特殊优惠政策并没有将少数民族地区的经济带上快速发展的轨道,是这些政策的力度、广度不够,还是这些优惠政策的作用点不对,反而造成了少数民族发展动力的缺乏,出现输血导致造血机能下降的现实?固然是历史、自然条件、文化等多方面因素制约了少数民族的经济发展,但是,少数民族地区缺乏自我积累、自我发展的动力和能力,也缺乏先进的生产组织和规范管理的企业,无疑是困扰少数民族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因此,少数民族商业政策的重点,要放在促进当地农业和其他相关产业的组织化、规模化和产业化方面。而且,对于少数民族企业也不应采取过度保护的政策,少数民族企业必须学会自我发展,在市场竞争中发展和成长。同时在以后的政策制定中,应该更加注重少数民族地区人力资源的开发,注重人的全面和可持续发展,以少数民族的自身变革来带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的发展,毕竟“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再次,在政策执行的过程中,伴随着内、外部经济发展环境的改变,必须对有些优惠政策的倾斜力度和范围加以适时调整。我们知道,在贸易关系中,初级产品和加工制成品交换总是处在劣势。我国少数民族地区,多属于资源丰富区,但由于地域因素和处于分工链的低端位置,造成了其在经济交往关系中处在不利的地位,而且不少经济部门和产业结构都还处在一个落后和不合理的阶段。在民族贸易政策方面,是否可以考虑增加一些可以提高少数民族地区承接东部产业转移能力的相关优惠措施,增加少数民族地区承接产业转移的能力,以此推动经济更快发展,缩小地区差距,亟待理论的深化与实践的探索。

  相信在党和政府相关优惠政策的扶持和少数民族的积极努力下,我国的民族经济一定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①Logan,J.and Alba,R.1994.Ethnic economies in metrop-olitan region:Miami and beyond.Social Forces 72(3):691~724.

  ②Matthew,C.Sonfield.A new U.S.definition of "Minority business" lessons from the first four years.Entrepreneurship & Regional Development,May(2005),223~225.

  ③Rogerson,C.and Rogerson,J.1997.The changing post-apartheid city:Emergent black-owned enterprises in Johannesburg.Urban Studies,34(1):85~103.

  ④蔡文浩.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商业政策设计的原则与政策结构[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6).

  ⑤Marie Johns.Minority business growth is economic good news.Fort Worth Business Press,8/16/2010,Vol.22 Issue 33,26.

  ⑥Richard F.America.How minority business can build on its strength.Harvard Business Review,May/Jun80,Vol.58 Issue 3,116~121.

  ⑦Matthew.C.Sonfield.A new U.S.definition of "Minority business" lessons from the first four years.Entrepreneurship & Regional Development,May(2005),223~225.

  ⑧Cedric Herring.Open for business in the black metropolis:Race,disadvantage,and entrepreneurial activity in Chicago's inner city.Review of Black Political Economy,Spring 2004,Vol.31 Issue 4,35~57.

  ⑨Timothy Bates & Darrell Williams.Do preferential procur-ement programs benefit minority business?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May 1996,Vol.86 Issue 2,294~297.

  ⑩Sundar W.Fleming."Buy minority" or the marketing concept?:A vital choice for minority business.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Oct 1979,Vol.17 Issue 4,18~21.

  (11)Levent Altinay & Eser Altinay.Marketing strategies of ethnic minority businesses in the UK.The Service Industries Journal,Vol.28 No.8,October 2008,1183~1197.

  (12)Monder Ram & David Smallbone.Supplier diversity initiatives and the diversification of ethnic minority businesses in the UK.Policy Studies,Vol.24 No.4,2003.

  (13)Gamal Ibrahim & Vaughan Galt Ethnic business develop-ment:Toward a theoretical synthesis and policy framework.Journal of Economic,Vol.XXXVII No.4,December 2003,1107~1116.

    原文参考文献:
[1]Monder Ram & David Smallbone.Supplier diversity initiatives and the diversification of ethnic minority businesses in the UK.Policy Studies,Vol.24 No 4,2003.
[2]Matthew,C.Sonfield.A new U.S.definition of "Minority business" lessons from the first four years.Entrepreneurship & Regional Development,May(2005),223~225.
[3]Marie Johns.Minority business growth is economic good news.Fort Worth Business Press,8/16/2010.Vol.22 Issue 33,26~26.
[4]Richard F.America.How minority business can build on its strength.Harvard Business Review,May/Jun80,Vol.58 Issue 3,116~121.
[5]Cedric Herring.Open for business in the black metropolis:Race,disadvantage,and entrepreneurial activity in Chicago's inner city.Review of Black Political Economy,Spring 2004,Vol.31 Issue 4,35~57.
[6]Monder Ram.Ethnic minority business in the UK:Key developments in policy.Small Business and Enterprise Research Group De Montfort University.
[7]Ethnic minority business forum.Small Business Service.
[8]Timothy Bates & Darrell Williams.Do preferential procurement programs benefit minority business?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May 1996,Vol.86 Issue 2,294~297.
[9]Sundar W.Fleming."Buy minority" or the marketing concept?:A vital choice for minority business.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Oct1979,Vol.17 Issue 4,18~21.
[10]Levent Altinay & Eser Altinay.Marketing strategies of ethnic minority businesses in the UK.The Service Industries Journal,Vol.28 No.8,October 2008,1183~1197.
[11]Gamal Ibrahim & Vaughan Galt.Ethnic business development:Toward a theoretical synthesis and policy framework.Journal of Economic,Vol.XXXVII No.4,December 2003,1107~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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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文浩|杨付红  编辑:wuhai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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